*喜欢你,十年光阴,南北东西。
*正主跨年梗,终于搞甜饼了,赶在圣诞节晚上送给大家做新年礼物吧哈哈哈。掉落一个不知道是车还是轮子的东西。我等正主比我写的还甜反过来打我的脸
*我终于可以推一个不虐的BGM了《真相是真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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01.
跨年那晚,有人发现阿云嘎消失了。
节目结束之后郑云龙急匆匆的说回了上海,又过了一会,剩下的人准备去喝酒,却发现阿云嘎也不见了。
十几个小时之后,两个人跺着脚缩着脖子出现在了北欧的某辆列车上。
广州跟这里到底是差了太多,饶是爱穿羽绒服如郑云龙,也被这个天气冻的生生丧失了行动能力。
两个人在车厢里偎了半天,喝了大半壶热水才缓过劲来。
“我当年大冬天还在海边穿短袖呢。”郑云龙搓了搓手。
阿云嘎仰在床上,呵了一口气给自己看,“也不看看自己多大了,是那十几岁小年轻吗?”
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。
明亮的蓝天向山下飞快的坠落,郑云龙坐在窗边,看着太阳一点一点从雪山的最顶端跃下,那边阿云嘎端着一碗泡面小声吸溜着。
旁边有人大喊着“polar night”,两人谁也听不懂,却谁也没去查,跟着那帮人一起在车厢里欢呼了起来。
这样纯粹的来的有些不知所措的快乐,在郑云龙的记忆里是那样的似曾相识。
或许是一句明天见,或许是一瓶冰水,又或许只是舞台上一个眼神的对视,所有的一切都像这句polarnight一样把快乐生生砸给郑云龙。
他们跟旁边车厢的人共享了啤酒,郑云龙和阿云嘎的英文水平不相上下,况且这一车人也不知道是混了哪国人,几个人喝完开始唱歌,好像为了庆祝什么,又好像只是单纯的快乐。
郑云龙喝了不少,阿云嘎吃完了泡面,有点延迟,又好像有点冷,没凑过去喝酒。
过了一会,郑云龙发现阿云嘎不见了,他眯着眼睛,看到他班长坐在下铺,手机屏幕亮着,不知道在刷什么。
他衔着一口酒,挤过人群蹭到了阿云嘎身旁。
外面是无边的黑夜,大地如梦境般辽阔,明日不会升起的太阳让这个晚上显得那样特殊。
从前他老是问自己,阿云嘎是怎么度过他前二十年的呢,明明他只体验了几百天,就被这黑压抑的喘不过气来。
绝大多数时刻,都是那些无疾而终、渐行渐远的离别定义了郑云龙,那些让他往前走的、用来壮胆的,都是那些不能回头的时刻。
阿云嘎正低着头看手机,好像是信号不好的样子,眉心皱着。他看到郑云龙过来,抬头笑了笑问他怎么了。
郑云龙看着阿云嘎,那人穿着他们一起买的圆领卫衣,衣服领子好像有点大,隐隐约约还能看到阿云嘎浮着青色脉络的脖颈,白的有些透明,一截招摇的探到郑云龙眼跟前。
他含着半口酒,低头就衔住了阿云嘎的唇,趁着那人还没反应过来,又撬开了他的齿关。
郑云龙自己咽下那一口酒,却没松开阿云嘎的唇,两个人温热的鼻息扑在对方脸上,不知道过了多久,终于憋不住,这才分开。
好像唱了十八拍的强音,又好像比十八拍还要久,久到能让郑云龙从09年的夏日一直回忆到阿云嘎当下唇齿的柔软。
火车穿过隧道,明灭的光洒在阿云嘎脸上,郑云龙突然想到那年阿云嘎过生日。
两个人抢了隔壁寝室的自行车,骑了大半个晚上,心血来潮的要去看个升旗。
郑云龙在前面骑车,他松开车把,有些寒冷的风掠过他,他听到他班长在身后喊,“郑大龙你不要命了?”
他回头,看到那人脸上斑驳的灯光和温柔的不像话的眉眼。
或许在那一瞬间,他就想吻他了。
十几年后的今天,他果然做到了。
他见阿云嘎要开口,率先截住了,他撑在二层床铺的栏杆旁,晃荡着两条腿,“知道你不喝酒。”
阿云嘎抬头看着他,下意识的舔了舔嘴唇,眼神有点迷离的嗯了一声。
“所以让你尝尝我。”
下一秒,阿云嘎伸手拉下了郑云龙的衣领,郑云龙被扯了个趔趄,头撞在上面的床板上,身子直接扑在了阿云嘎身上。
两个人交换了一个不太认真的吻。
郑云龙捂着头,“你撞疼我了。”
他看到阿云嘎有些孩子气的摸了摸他的头,轻轻吹着气,跟他道歉。
“对不起。”
卧铺车有些小,车门关上还漏着过道里的一缕光,一群老外用他们俩听不懂的语言在外面唱歌,远远传来。
郑云龙急的有些想骂人,阿云嘎伸着脖子,优美的弧线拉扯出欢愉的声音。
阿云嘎扶着隔板想要说什么,但是破碎的声音拼不成一句完整的话。
郑云龙红着眼,力道大的整个车门都在颤动,过了一会,他又好像是不忍心,又放轻了动作。
他俯下身,凑到阿云嘎嘴边吻他,终于听到阿云嘎说,对不起,对不起。
阿云嘎回身,摸了摸郑云龙眼角,有泪。
他跟他道歉,因为许多年的未回应,又因为许多年回应后的不敢向前。
起初的四年,他看得出,没有回应,后面的年岁里,他回应了,但那不是郑云龙要的。
郑云龙觉得不对,或许只是阿云嘎不想拒绝他,于是跟他在这里蹉跎年岁,他老觉得那人不快乐。
于是他们分开,郑云龙确实是不快乐了,阿云嘎呢。
阿云嘎也不快乐。
他骗了所有人,终于是没骗过自己。
那天,郑云龙敲开他的房门,有些局促的蹭了进来,让他突然恍惚,好像是大学考核的前夜那人跑过来问他怎么办。
事情还没说,俩人就被叫走了,工作忙了一天,最后谁也不想就这么回去,俩人就沿着梅溪湖溜达,路上还遇到了粉丝。
拍完照还没走两步,郑云龙停在了路灯下。
他歪着头,问阿云嘎,“班长,我们试一试?”末了又补了一句,“就只是……”
“好啊。”
郑云龙听到这个回答愣住了,他太过小心翼翼,以至于阿云嘎的迟疑都可以让他瞬间回到原点,更别提这样的回答。
阿云嘎眼睛笑的弯弯的,有点像北舞后面卖的月牙饼,味道甜的让人有点掉牙。
他一直觉得之前无法分辨阿云嘎是不是真的快乐,以至于之前的日日夜夜都在欢愉中煎熬。
但那一刻,他终于知道了区别,因为他看到了真的快乐。
那被定义为,“阿云嘎对郑云龙”的快乐。
02.
他俩终于还是躺回了自己的床,郑云龙瘫在床上懒得动弹,阿云嘎就爬到了上铺。
“我手机没电了。”阿云嘎话音刚落,郑云龙就看到天花板上的光灭了。
他摁灭了自己的屏,放到枕头一边,“我也是”
阿云嘎在上铺,轻轻翻了个身,床太小了,想着这也比当年在北舞的条件差多了,也不知道那个手长脚长还比他高三公分的人躺的舒不舒服。
更不知道他俩刚刚怎么在这么巴掌大的地方做那些动作的。
大概是舞蹈演员的柔韧性好吧。
谁也没说话,郑云龙觉得阿云嘎累了,自己有些不好意思,也不敢出声喊他。
俩人就比赛似的睡觉。
过了一会,郑云龙终是没睡着,他看着头顶阿云嘎身下的床板想,在学校的时候为什么他们是对床呢?明明上下铺也很好不是吗?
突然,一节手臂垂到了他眼前,白的不像话,像火车窗外的雪山。
他抬手,轻轻碰了碰那人的手,想给他塞回去省的感冒。
没碰两下,自己先背了筋,郑云龙赶紧换了个姿势,还是不死心又伸出手去。
碰到的一瞬间,却被那人反手握住了,阿云嘎手有点凉,郑云龙这一刻突然感觉,他班长今天好像不太一样。
“在想什么,还不睡?”阿云嘎开口。
“想我们。”郑云龙听到那人在上铺轻轻笑了一声。
“想我们什么?”
“以前和以后。”郑云龙又补充“很久以前,第一次见得时候。”
“那是多久以后呢?”
“很久以后,我们最后一次见的时候。”
还是我们两个。
阿云嘎探出来的胳膊起了细细密密的鸡皮疙瘩,车厢里不太暖,郑云龙托了托,终于让阿云嘎缩了回去。
“我们分开的时候你在干什么?”郑云龙问完,自言自语似的猜,“你继续演出,然后……”
“我在找东西。”
漫长的分别的岁月里,他们没有见面,短信也极少联系,两个人默契的把这时间拉的漫长一点,仿佛这样才算是一种消耗。
阿云嘎不死心,他想把丢掉的东西都找回来,包括很早以前的热情和肥腻不可的固执。
“找什么?”
他找了许久,可终究没有成功,反而让他丢了更多东西。
裹了温柔的依赖习惯,或者是有些要命的迁就。
他丢了太多东西,可最终他捡回来了郑云龙,也不算是捡,是那人自己走回来的。
阿云嘎想不明白,自己为什么要为郑云龙的一见钟情和往后余生买单。
他一直以为“死缠烂打”的从来都是郑云龙。他自己没有意难平,没有侥幸没有后悔,谁也不亏欠,也没什么关于郑云龙的期许。
阿云嘎没回答,郑云龙就继续问,“找到了吗?”
阿云嘎倾斜了半个身子下来,看到郑云龙眯着的眼睛突然亮了起来。
他瞪大了眼睛,有些无辜的看着阿云嘎。
什么也没掩饰,一切热烈的情绪都在眼里。
郑云龙太难招架了,对别人来说,是情感太过迸发以至于别人根本接不住。
对阿云嘎来说,则是他在他身边待了太久太久,心里明镜似的,甚至比他自己看自己都要透彻,他一看阿云嘎,整个就被看了个底掉。
郑云龙擅长什么呢?
我想见你,我喜欢你。
直来直去的热烈的感情。
他从不掩饰,无论面对谁,他只要被问到诸如此类的问题,问题总是出奇的一致。
从前的阿云嘎不敢招架,也可以说他无法招架,那人眼中炽热的情感热的烫人。
少年的喜欢多半是冲动,他告诉自己,不能动不能动。
再后来呢,少年不再是少年,喜欢却依旧是喜欢。
逆着子午线的飞行,他们好像偷了许多时光,不够十年,但够把十年的一切思念与爱意都宣之于口了。
“睡吧。”阿云嘎说完,又躺回上铺。
郑云龙没说话,也没睡着,他不知道自己在等什么。
突然,他手机一个震动,然后他听到上铺有人说,“你不是没电了吗?”
郑云龙一边开手机,刚准备解释一下自己只是想跟他聊聊天,但是微博突然炸了。
他打开那个特别提醒,一分钟前的微博已经被转发了上万条,他眼神扫过,“我只是……”
阿云嘎musical:@郑云龙DL,十年
郑云龙差点从床上掉下去,他连滚带爬的起来,趴在那人床边,眼中是掩藏不住的笑意。
阿云嘎背对着他,肩膀微微颤抖,笑声轻轻散在风里。
他握着手机,听到郑云龙在背后吐槽,“你不是先没电的吗?恶人先告状。”
阿云嘎转回身来,看到没带隐形眼镜的郑云龙眯着眼看粉丝回复。
他突然感觉一切都不太重要了,回去会怎么样,明天回怎么样,就算这段感情不知道能走到哪里,都不太重要了。
在当下,他确确实实是快乐的。
这世界上,大抵也没有几个人的感情可以以十年作为单位了吧。
所以他阿云嘎应当守住下一个十年,不是吗?
郑云龙撑在阿云嘎床边,转发了那条微博,郑重的@了阿云嘎。
郑云龙DL:@阿云嘎,我们的十年。
然后抬头看着阿云嘎,两人离得极近。
记忆里的面孔突然重合,面前的这个人还没有拥有这样成熟的眉眼,但是许多东西,确确实实,一直在他眼里。
一场侥幸,一场一见钟情,一场死生契阔。
这十年光阴,无论他抬头还是低头,他一直不是一个人,即使他们并不时刻同行,但是郑云龙终究是赶上来了,他小跑着,撞进阿云嘎怀里,告诉他班长,以后我们一起走啊。
幸亏阿云嘎还有仅剩的一些筹码,那些被称为爱人的能力的东西,足够让他再陪郑云龙赌下一个十年了。
03.
阿云嘎曾经玩笑的问那人,大龙,你能不能不离不弃。
幼稚的问题,但那确实是看中感情的证明。
不对,再早呢。
再早就是他称他们之间的关系为同学。
幼稚的借口,也确实在掩饰他的想法。
不对,还要早。
不是毕业典礼上的拥抱,也不是rent时候的亲吻,不是排练时候的牵手。
终于阿云嘎想起来了,那个冷的冻手冻脚的冬天,有个人穿着很丑的运动衫,梗着脖子做自我介绍,然后那年九月,拉着箱子喊了他第一句班长。
或许,这从来不是一个人的一见钟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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谁再说我是虐文选手,我就杀人了,这够甜吗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