过气写手,文笔欠佳。

【云次方】过春天

*雨要停了,你快来抱住我啊。

 

*破镜重圆梗,四个月后的今天,我终于又写了一个破镜重圆,回想起第一篇《借我一个冬天》还是很想笑,真的很巧,两个破镜重圆都是季节。

 

*喜欢他们四个月了,跟你们一起也四个月了,谢谢大家的陪伴,我们一起过春天呀。(这首歌真的很适合)


——————


01.

 

郑云龙终于养死了家里所有的仙人掌。

 

起先那些绿色的毛球还没什么生命危险,只是阳台上的花开的不怎么按时了,后来涝死了一些,又旱死了一些,最后他站在阳台上气急败坏的砸了喷壶。

 

他不怎么会养花,也不太喜欢这种东西,一只猫就已经足够他头疼的了,只不过有人说他没事就在家里,不弄些花怎么行,于是他家里才会有这些红红绿绿的东西。

 

那人给他抱来好多花,住在他家的时候就蹲在阳台给他浇花,一手拎着喷壶告诉郑云龙,这朵花要一周一次,另一个不用这么勤,这些必须朝阳。

 

阿云嘎指着仙人掌扭头去找郑云龙的脸,卧室的窗帘被拉开一道缝,上海并没有北京那么多的阴霾,阳光掠过阿云嘎洒在郑云龙的半张脸上,堪堪避开了他的眼睛,于是那人还在睡。

 

“像它,能活好久好久呢,你也不用怎么管。”

 

“以后没钱付房租你就……去给房东养花吧。”郑云龙翻了个身,把被子压在腿下面,好像是感觉到了脸上的阳光,他又往里滚了滚。

 

“你要是把仙人掌养死了,可丢人啦。”

 

郑云龙躺在床上,敷衍的回应他,那人也不恼,坐回床边问他“你有没有好好听呀?”

 

郑云龙拉他胳膊,“我哪记得住这种东西,你弄就行。”

 

阿云嘎躲开他的手,跑到一边去洗了手,又走回来坐下,他甩了甩手上的水,好像有些故意一般溅到了郑云龙的脸上,那人拿手挡着脸,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。

 

郑云龙听到头顶上的人笑了一声,躺到了他身边。

 

“那要是我哪天不在你身边了呢?”

 

郑云龙确确实实听清了,但是他根本没有在意。

 

这怎么会呢?

 

“别放屁。”

 

阿云嘎坐起来,透过旁边的玻璃窗往下看,小区楼下的树已经绿了一大片,他回头看了看郑云龙,那人眉头舒开闭着眼,一只手还搭在他胳膊上。

 

是啊,冬天过去以后就是春天了啊。

 

02.

 

于是在一个很普通的春天里他俩又一次分开了。

 

这本来是一个很平静的分离,无关感情,但是从此之后,他们也确确实实没有再见过面。

 

郑云龙仿佛变成了阿云嘎的网友,他会发好多奇奇怪怪的朋友圈,半夜发了又删删了又发,也会经常评论阿云嘎的朋友圈,加油打气的话语疏离的仿佛他俩真是好多人口中的普通朋友。

 

阿云嘎看在眼里却无能为力,好像两个人好久不联系就没了话题,所以当郑云龙发了一张图配文说他的仙人掌死了的时候,阿云嘎终于出现在了郑云龙的评论区。

 

他发了个“怎么回事啊?”

 

于是三分钟之后,他的聊天记录里出现了Z字开头人的名字,打开的瞬间阿云嘎才发现,他俩的聊天记录停留在了那个寒风料峭的季节里。

 

他俩不需要客气也不需要转发最近的活动,阿云嘎的所有歌那人都会去听,那人的所有剧阿云嘎也曾经看过了一轮,他俩也不需要问候彼此,不用说早安晚安。

 

他们是那样自然而然的走过了十年,以至于分开以后没有什么新奇的话题可以作为联系的筹码。

 

“你喝什么吗?一会我带回去。”

 

“我出门了,好像要下雨,你记得回去把窗户关了。”

 

就没有下文了。

 

真的好普通的对话,甚至没有一丝一毫迹象来告诉他们,阿云嘎和郑云龙马上就要分开了。

 

“这玩意我也不知道怎么养啊。”

 

郑云龙信息跳进阿云嘎手里的时候他正在开门,钥匙落在门口的地毯上,没有出声也没有预兆,它是那样不显眼以至于瞬间隐没在了其中。

 

“那下次再买一个。”

 

郑云龙捏着手机有些摸不清头脑,那人回了他的信息,但是这条消息真的令人心存幻想,简单的添一个主语就变得不一样。

 

那下次你再买一个。

 

那下次我再买一个。

 

一个带着重逢,一个带着疏远,郑云龙不知道该期待哪一个。

 

于是两个人都怀着心思,也没有人再回复,阿云嘎捡起钥匙进了门,郑云龙放下手机拿起了台词本。

 

就算这两句对话存在又如何呢,就算抹掉其中的时间分隔,连起来看他俩仿佛只是度过了一个下午而已又怎样呢?

 

阿云嘎和郑云龙确实好久好久没有见面了。

 

久到就算不用郑云龙口中的“我们好久没见了”计算,也都可以算作好久了的那种。

 

一个人走进一个人的人生真的好难,淡出去却很简单。

 

有人采访郑云龙,他还是那一副生人勿进不想配合的样子,下面的粉丝开始起哄,她们三三两两的喊着“你知道阿云嘎吗?”

 

郑云龙坐在台上突然笑了,他说,“我知道啊,他最近比我还忙。”

 

又有人采访阿云嘎,还拿出当时采访郑云龙的话来问他,问他为什么郑云龙周围五米画一个圈没有再出现过阿云嘎。

 

那人弯着眼睛摇头,特别真诚的说,“我不知道呀。”

 

“那他最近在忙什么您知道吗?”

 

阿云嘎不再摇头,他好像有些难过,眉眼和嘴角都低垂了下来,而后他抬头对着镜头有些抱歉的开口,“我也不知道呢。”

 

可明明冬天已经过去了。

 

03.

 

在阿云嘎小跑进那家店之前,他已经极少想起郑云龙了。

 

北京迎来了一场倒春寒,一夜之间树上的新芽被吹掉了不少,霾也被吹散了,留了一片晴朗的天,明晃晃的日光下面冷清的不合时宜。

 

他还是穿着破洞裤,推开满是雾气的玻璃门阿云嘎靠在门口揉了揉膝盖。

 

“绒绒……”

 

他有些恍惚,有些难以置信的又推门出去看了看招牌,名字还是当年的名字,只是店大了些,以前摆在门口的大锅也被移到了里面,厨房干净明亮,屋子也不再逼仄。

 

但是老爷爷还是那个老爷爷,他的手有些哆嗦,递给郑云龙碗的时候被他一把接住,爷爷口齿不清的喊他,“绒绒啊……”

 

郑云龙有些难得的笑笑,转眼就看到了站在门口的阿云嘎,他眯起眼睛,好像要挥手跟他打个招呼,但是抱着碗,他只好作罢,小心翼翼的把盛的很满的碗搁在桌上,若无其事的喊他。

 

“嘎子,过来吃啊?”

 

阿云嘎低头,汤面在停掉暖气的屋里升着热气,碗里的面一根一根排在阿云嘎心底,在北舞的四年,他俩经常光顾这里,更多的是一个人来带走两份,不太厚的两个塑料袋套在一起,一手拎两个飞快跑回宿舍。

 

阿云嘎会叫醒郑云龙,那人闻着香味闭着眼睛就能下床来吃。

 

郑云龙会等阿云嘎回来,那人带着寒霜推门进来,两个人头埋在碗里又靠在一起。

 

阿云嘎就坐在桌边,看着面前郑云龙推过来的面,用筷子夹着吹气。

 

他俩真的好久不见了。

 

“我以为你不来呢。”

 

如今郑云龙的行程保密的很好,所有人都以为他在酒店里睡觉,许多人假装住在隔壁等着偶遇他,没想到那人早就跑了出来,顶着北京不太正常的妖风溜回了北舞。

 

“我知道你肯定会来的。”郑云龙直白的有些过分。

 

他不知道除了这个机会自己还能什么时候再见阿云嘎一面,那人也真的绝情到如此地步,不联系不见面,工作也极少在一起,他俩好像激烈相交以后又重回平行,安静的令人窒息。

 

阿云嘎突然开口问他,“仙人掌怎么样了?”

 

“死透了。”说完,郑云龙从旁边架子上拿了一瓶矿泉水。

 

“是谁死了?”爷爷端着面走了过来,郑云龙看了一眼,屋子里也没别人,有些奇怪的接了。

 

阿云嘎也有些奇怪。

 

“你吃两碗?”

 

“开什么玩笑。”郑云龙白眼翻到了天上。

 

爷爷拿口袋里的毛巾擦了擦手,回头也有些迷惑,“你俩,不都是带两碗的吗?”

 

话一出口,郑云龙先笑了,然后阿云嘎也笑了。

 

两个人对着头吃面,外面寒风呼啸,屋内热气升腾。

 

郑云龙接过阿云嘎递来的纸,阿云嘎拧开郑云龙刚刚拿来的水。

 

“今天好冷啊。”

 

“但是明明已经春天了啊。”

 

 

04.

 

俩人吃完面之后变成了同行,阿云嘎举着手机不知道在回谁的消息,郑云龙捏着矿泉水瓶子在踢地上的石头,落后半步跟着阿云嘎。

 

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跟着阿云嘎,甚至不知道他要去哪,只是这习惯保持了太久,从而变成了下意识。

 

篮球场旁边的铁栏杆早就被拆了,几个打篮球的小孩穿着背心在球场里跳跃着。

 

郑云龙掂起旁边的球回头问阿云嘎,“打吗?”

 

阿云嘎摇摇头,坐在了场边。

 

这场景太熟悉了,大学时候他也是这样,捏着表跟郑云龙来篮球场,那人打球他看剧本,到了时间就去场上拎人去排练厅。

 

“你是不是好久没打了?”阿云嘎问他。

 

一球进筐,郑云龙扬着下巴回头找阿云嘎,“看到没?”

 

阿云嘎只是坐在场下笑,不知怎么的,一股莫名的情绪堵在了郑云龙胸口。

 

这情绪好像也不太莫名,它持续了好多年,只不过他俩那会还没有经历过这么长时间的分离。

 

阿云嘎好喜欢坐在场外,就好像一个局外人,他看着郑云龙在场上跑来跑去,进球之后回头炫耀,丢球之后低头懊恼,他不经常欢呼,却总是看着表。

 

你看,大龙,我们该走了。

 

他早该知道的,当我们变成我之后,这句话终究会应验。

 

只怪他当时太天真。

 

就好像外人的评价,郑云龙的表演有些微微的失控感,而阿云嘎不会,他会在结束的时候出戏,然后立刻变成他自己。

 

郑云龙把球拍的很大声,他真的很想跑上去问问阿云嘎。

 

问他到底是不是一个演员,问他到底是不是把这一切当做一场戏。

 

以至于这么长时间过去了,只有他郑云龙还是失控在剧中没有出来。

 

最终,郑云龙还是没问,他把球放在篮筐旁边,走到阿云嘎身旁。

 

“走吗?”

 

“打完了?”

 

“太冷了,等暖和一些再打吧。”郑云龙拍了拍手上的灰,下意识凑过去看阿云嘎手机,“干啥呢?”

 

“难得北京天气好,拍两张照。”


 熄灭的屏幕一闪而过的是北京晴朗的天,和少年跳起来踏下的尘土飞扬。

 

05.

 

没有人知道他俩来了典礼现场,包括肖杰,结果就是他俩被挡在了门外。

 

阿云嘎阻止了郑云龙想要摘下口罩的行为,指了指外面,郑云龙突然想到了当年他们爬进大礼堂的小门缝。

 

可是门缝早就被封了起来,阿云嘎和郑云龙靠在被砸实了的门板上有些好笑的听着里面的声音。

 

“跑调了吧?”

 

“你还说别人?”

 

“这小孩唱的可以啊……”

 

“大龙。”

 

“嗯?”

 

“这人听起来像不像王建新?”

 

郑云龙骂了句我操突然拍了大腿,两个人换了个姿势蹲在一边,郑云龙有些担心的不停看他的腰,却不好意思伸手。

 

他害怕他俩已经不那么熟。

 

“你别动啊,我腰不行,哎哟,让我靠/一会。”

 

下一秒,郑云龙肩头靠过来一片温热,那人的发顶有着很淡的香味,发丝很近的蹭着他。这个姿势熟悉到令他害怕。 

那人没有吭声,但是郑云龙心跳声仿佛战鼓大

“忙吗,最近? 

阿云嘎看着远处迫近的阴霾,突然泄了气,借着郑云龙的力气直接瘫在了他肩膀上。 

……”

“忙什么? 

”他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,”

“还记得毕业那天许什么愿吗? 

“我记着呢,你说你想一直演音乐剧。 

郑云龙眯起眼睛,把腿缩了起来,又伸出手去接雨,那些雨从天上落下的时候还是冰凉,停在他手心的时候却变成了温热。 

他听到礼堂里面熟悉的台词传来。 

——“他会回来的,我保证。 

——我们之间算不算有关系了? 

这个问题好难回答又好简单。 

郑云龙和阿云嘎之间怎么才算有关系了呢? 

一个特别的相遇?

“你们知道阿云嘎吗?“他所有演出我都看过“他特别特别依赖我”。 

他们唱着

——亲爱的,我们当然算。 

阿云嘎也走进了雨里。 

 



05.

 

后来郑云龙在同学聚会上喝多了,阿云嘎还是滴酒不沾,他坐在郑云龙身边给他转菜,郑云龙眯着眼睛吃。

 

阿云嘎觉得他没醉,但是他说的话确实已经没了逻辑。

 

“下次,敢不敢……”郑云龙伸着手指着对面的人,被阿云嘎一把揽了回来。

 

“再见啊,下次见。”阿云嘎扳着郑云龙的手挥了挥,“来,再见,快说。”

 

“再……见,嗝。”郑云龙酒气扑了他一身。

 

阿云嘎架着他走出去打车,好像一切都没什么不同,北舞旁边的饭店,喝多的郑云龙,半夜的两个人,十多年都没什么变化。

 

身旁的人瘦了,春夏秋冬过去那人也长大了,一路上坎坷风雨他俩奇迹般的没有分开过。

 

怎么回事呢阿云嘎,你都错过了什么?

 

同一个方向,没停过脚步,有人在身后跑着,终于跑来了你身边,你却没有看一看。

 

他活的不是任何人期望的样子,他会任性,会冲动,但内心柔软极易被打动,他不是谁期望的郑云龙,却是跟他并肩的郑云龙。

 

阿云嘎做班长的时候曾经想过未来,他拉着同学吃饭,或许有人会出人头地,于是他就会非常开心,即使那人只是他同学而已。

 

但是那个同学却真的不仅仅是他同学,他们一起走进人群,看遍世事的艰难,从象牙塔走入社会,他们朝着春天去,也盼望着冬天的雪。

 

所有关于他的没有勇气的分分秒秒,却因为“我们”两个字变的如此轻易。

 

我们,阿云嘎和郑云龙。

 

从冬天走入春天。

 

雨一直下着,阿云嘎遮着郑云龙的发顶,冷不丁的那人跳出他的怀里,站在两步远的地方看着他。

 

“怎么了?”

 

天气早已不凉,一场春雨便暖一次,马上,风就要散了,雪就要化了。

 

郑云龙双臂张开,像一只展翅的鹤,却又像一座城堡。

 

错了错了错了。

 

阿云嘎终于知道自己哪里错了。

 

这明明就是个拥抱啊,不是郑云龙展翅起飞的远离,也不是自以为的软弱栖息和妥协,它就是个拥抱啊。

 

是说你来抱住我啊,亲爱的。

 

亲爱的我们一起去看不会融化的雪,我们一起过春天。

 

亲爱的无论如何,让我们牵手像那里走吧。

 

所以我最亲爱的,让我抱住你啊。

 

“雨要停了,”郑云龙看着阿云嘎,“你快来抱住我啊。”



 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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