*我真的很喜欢他们,搞BE真快乐我还要搞。为了姐妹安全,结尾加了沙雕。还是有糖的,不是吗?
*BGM:明年今日。
前文:不为一夕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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01.
“我叫郑一夕,是一名音乐剧演员。”
“你已经有了这么高的成就,为什么还要选择来这个节目?”出品人问我。
“作为一名音乐剧演员,我希望更多的人来关注音乐剧,走进剧场来看音乐剧。而作为我自己,我希望自己不断突破,找回最初的热情。”
我说完,看到出品人席的余笛老师突然笑了一下好像想到了什么,他特别仔细的打量了我,然后朝着旁边的年轻出品人说。
“不知道你有没有看过第一季节目,大概在……2018年,”他看到旁边年轻的出品人皱起了眉头,他轻轻的叹了口气,“她让我想起了两个人。”
一个专注卖票王子出身却不守人设,一腔热血满心欢喜勇往无前;另一个撩遍全场业务娴熟自定人设,患得患失不敢靠近讳莫如深。
或许如此。
“那你给我们带来什么歌?”余笛老师问我。
“I ll cover you.”
哦,忘了说,我叫郑一夕,是一名音乐剧演员。
我在一个很厉害的人的剧团里做A角,那人是音乐剧的绝对标杆,他叫郑云龙。
02.
我十一岁那年学习音乐剧,具体原因其实说出来有点令人笑话。
我的团长我的上司,也就是那人,郑云龙。
我第一次同他在长椅上见面的时候,我莫名的生出几分熟悉感,我喜欢这个大眼睛的人。
说起来也好笑,我没有因为我父亲爱上音乐剧,却因为这个刚刚见面的人,就轻易的决定了以后的一生。
18岁那年我考进北舞,那年正值北舞音乐剧班建立30周年,我父亲和那人也在受邀行列,我本以为能看到传说中的王中王对决,结果并没有。
那人去了外国巡演,我父亲在春晚彩排。
我不怎么听父亲唱音乐剧,那人却是依旧活跃在舞台上的。
自从我看过那人一场演出之后,我就知道,当初我父亲在沙发上跟我母亲说,“这是我带的。”这句话的时候,语气中的骄傲到底是哪里来的。
确实,平时看上去生人勿近的那人,在舞台上就是绝对的焦点中心。
21岁那年我从北舞音乐剧专业毕业,毕业大戏那天,我父亲母亲都来了。
我们这届人才辈出,以至于吸引了很多业内人士来观看。
这是我再一次近距离见那人,他穿着一身黑,窝在角落里。我在后台偷偷看他,他很多时候都压低帽檐在睡觉,唯独我上场的时候,他突然就醒了。
一双漆黑的眼睛盯着我,带着鼓励和赞许。
结束后,那人被邀请上台,全场尖叫,他走到我身边,停了下来,转身朝着观众席不知道远处的哪个角落看了一眼,然后转身问我。
“你想跟我来演音乐剧吗?”
他的眼神太过灼热,让我觉得如果我不同意,他就会把自己烧成灰烬。
但我又怎么可能不同意。
我觉得世界上没有人能拒绝他,更没有人舍得让他伤心。
03.
我跟着他到处历练,从替补做起。
他不经常带我,却经常出现在剧院的角落里,他看我演戏,然后告诉我。
“你要多笑笑。”
别人说,我不笑的时候很文静,像我的母亲。而笑起来的时候又有些张扬,很像我父亲。
多亏我的父亲母亲,我嗓子极佳,又因为那人的提携,许多机会让我拥有了经验。
终于,我在歌剧魅影第三轮选角中脱颖而出。
许多人采访我,提及陈年旧事,我父亲没有去参选第一轮巡演的原因,诸多猜测,我自己都不是很清楚。
隐约听到了那人的名字,我仔细回想。
我上司,郑云龙,我父亲,阿云嘎。
最终都没有出演歌剧魅影。
我曾经旁敲侧击的问过父亲,父亲说,因为那时候母亲身体不好,他没有办法让她一个人在家里。
我又问过我的上司,他告诉我,他猜错了,他比较愚蠢又自作多情。
可是我觉得不是。
过了两年,我遇到了另一个音乐剧演员,我跟他演了第一部,又有了第二部,很顺利的,我们恋爱了。
我告诉那人,那人却一点也不意外。
他问我,“你有什么想要的东西吗?”
我说,“我想要我们一家人永远在一起就够了。”
我觉得这个玩笑很好笑,但是却很失败,因为那人没有笑。
他并不开心,细长的眼睛垂了下来,仿佛承载着整个世界暗淡的乌云,他有些挫败的说:“这我给不了你。”
然后他抬起头,有些青涩的不太熟练的摸了摸我的头,仿佛是喃喃自语,不知道说给谁听。
“还有什么呢,我能给你的。”
“我想一直演音乐剧。”
“不会转行吗?”
“不会。”
他扯了扯嘴角,终于露出一个我看得懂的笑容。
曾经有人说,爸爸的眼睛里盛满了星星,但是星星不是发光体,它所有的光都来自于反射。
此刻我见他的眼睛,仿佛亿万光年外,炽热跳动的光源。
04.
我请了他做我的征婚人,本来我并不报希望,毕竟他总是很忙。但是他几乎是不假思索的同意了,速度快的好像我话落了就会跑掉一样。
我跟他说,“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谢谢您。”
他窝在沙发里,有些迷茫的抬起眼来看我,“那你多笑笑。”又好像是突然想到什么一样,从兜里拿出一张卡,“恭喜你,去买点喜欢的东西吧。”
他强硬的很,终于还是收下,密码是我的生日,打开账户的那一瞬间,我看到跳出来的数字,十万,我鬼使神差般的去打了存款单,上面的日期我很熟悉,也是我的生日。
我问了我父亲,这么大金额我收下是不是不太好,但是电话那头的他好像是轻轻叹了一口气,他跟我说,“你拿着吧,他总是这样。”
05.
结婚那天,我穿着白色的婚纱,握着父亲的手,从门外走向我的他。
父亲难得精致了一番,黑色的西装,口袋里半截蓝色的小方巾,带着领结,头发吹了起来,挺拔的如同一棵青松。
他握着我的手有些颤抖,我不知道他为什么如此紧张,网上说父亲嫁女儿总是会哭,但是我觉得没有必要,所以我轻轻拍了拍他的手,他抬头看我,冲我笑了笑。
我挎着我父亲的胳膊,一步一步的靠近舞台,那人不知道哪里请的乐队和唱诗班,在现场演奏着婚礼进行曲。
灯照在我脸上,我有些想哭,我明明告诉自己不能在这一刻哭,但是真的是灯光太大了,所以我流泪了。
我看到父亲,他也流泪了。
这个灯可真差劲。
那人站在证婚台上,端着夹子,看着向我们这边。
他眼神掠过我,到了我父亲的身上,然后一动不动,仿佛是一块吸铁石终于找到了一块铁。
我没带隐形眼镜,我看不清那人的表情,但是我觉得他看到我父亲哭了,他总是能看到。
父亲把我交给我的他,我没再在意,等我在看向那人的时候,父亲已经习惯性的走到了他身边。
我不知道那个对视代表着什么,或许他们两个人真的很爱我,那人哭了,几乎是对视的一瞬间,我父亲却笑了。
我这才看到那人穿的西装竟然跟我父亲的一模一样,那样老旧的款式,他们明明有许多新的衣服,却不知道哪里来的默契穿了这一件。
我知道这一件,在很久以前的视频中,也是他和我父亲,穿着这样的西装,站在台上,仿佛拥有全世界。
那人宣读证词,我的他回答,然后那人转向我,盯着我的眼睛,好像要把我这二十几年的岁月都看个穿。
“……无论疾病还是健康,贫穷还是富贵,都爱他,照顾他,尊重他,接纳他,永远对他忠贞不渝,直至生命尽头?”
我牵着对面人的手,告诉那人,我愿意。
或许是现场的光太令人目眩神迷,也肯能是那一刻我因为太感动而出现了幻觉
直到现在,我再回想起来,还总觉得有人在身后,带着无二的深情,也轻轻的说了一声。
“我愿意。”
06.
那人太忙了,他抽空前来,却提前要走。
我随我老公和我父母,一起敬了他一杯酒。
他又跟我道了一句恭喜,然后夸我,“你长的同你母亲一样漂亮。”说完看了看我父亲,两个人突然低头笑了起来。
我母亲谢过他,“还好唱歌这天赋随了嘎子,要不然就惨啦。”
我见到父亲拍了拍他的肩膀,“还好是你带着她”
“应该的,班长。”那人脱口而出,又觉得不妥,几个字辗转在口中终于也没再开口。
“走吧,别误了事。”父亲后退一步站在母亲身边,母亲伸手搂住了父亲,他们两个人依偎在一起。
我们站在这边,那人一个人站在门口的另一边,好像中间小小的一步就是几个十年,跨不过也躲不掉。
“好,走了。”那人笑了笑,那一瞬间的模样好像年轻了十几岁,我仿佛看到了那人意气风发的样子,还有他第一次在公园长椅上接住我的时候。
然后他披上大衣,转身离开了。
我不知道为什么会有人这样告别,说了好,说了离别,却独独没有说再见。
之后的北京再也没有下过雪。
07.
后来我见过许多父亲的老同学,他们都亲切的喊他嘎子,同我母亲一样。
但是我总是想起,只有那人的脱口而出。
他唤他,班长。
08.
我老公问我,十周年纪念日我想要什么。我这才发现,原来我们已经在一起十年了。
但他好像还是我们刚刚见面的样子,我在剧场里拥抱他,剧终,灯光未落,我亲吻他,在千百人面前。
我思索片刻,说。
“我什么也不要,我只是喜欢你。”